然后群星倒转,而爱永恒。

【卢苏】《逐月》

这个故事是在《嫁春风》写到一半时的灵感,直接延续了人物情感设定,但也可以当成单独的故事来看。官制太复杂就胡来了,ooc都是我的哈。

我超甜的!所以快夸我!


0.嘲哳


“......人生何所似?譬如朝露多。抱夜凝心魄,见日魂离索。青衫远行客,碧落黄泉过。问青冥所在......都道求不得!求不得啊!”

黄月下嘶哑的吟唱渐渐远去,空荡荡的大街上旋过一阵儿急风,撞的几户门环叮当作响,惹起细犬狂吠。有女子厉声喝止,接着一盆水泼在地上,掩去低声叹息:“......又疯了一个。”


1.求索


那刀客抱了刀跨进店来,身后木门被狂风吹得吱呀作响,他顺手“哐”地砸上,声势浩大的引来整间客栈的注视——不怀好意居多。刀客全不在意,行至柜台丢下几颗碎银,冷声交代:“叫虎娘出来。”

掌柜见了银子,面上不愉立马换成谄媚,拱手请他坐了,一巴掌扇在探头探脑的小二头上喝道:“没点儿眼力见的,还不去叫人!”

小二一叠声应了,小跑着上了楼。一会儿,传来吱吱呀呀的脚步声,循着楼梯向下,叫人忍不住去瞧,然后瞠目结舌。

下来的是个女子,珠圆玉润的过分了,一步步压得木质楼梯颇为不堪重负。奇怪的是,乍惊一眼后细看,偏能从这女子身上看出十分娇媚来,让人忍不住一再侧目。

刀客似乎也有些吃惊,未及反应,人已经到了跟前,冲他施了个礼,开口声如银铃:“不知客人有何吩咐?”

回过神来,刀客清了清嗓子,语气有些不自然地狂放:“某既来此,自然是为朝露。”

室内一寂,便有人开始窃窃私语,诸如“自寻死路”、“又一个想不开的”之类,窸窸窣窣中带着冷笑,如一窝蛇虫鼠蚁交相厮磨,显出叫人作呕的森然寒意来。

刀客巍然不动。那叫虎娘的女子就娇笑着拿团扇掩了面,抬手做了个“请”的姿势,又吱吱呀呀的带人上了楼。

刀客被引着进了屋才觉出不对,仔细一看,却是直入了女子闺房。内里布置极为奢华:绸缎作帘,各色纷繁的挂了一室,地上铺着的厚实毛毯也是异彩纷呈。香炉内熏着奇香,照明的灯盏用淡色琉璃作罩。各种家具装饰无一不精巧至极,富丽堂皇的叫人咂舌。

虎娘给刀客让了座,亲手烫好茶具给人奉茶,双手嫩如葱白,手背上几个肉乎乎的小坑也显得煞是可爱。刀客接了茶却不饮,横刀摔在案上不耐开口:“某只为朝露而来!”

“奴家晓得。”虎娘娇声回他,掩唇轻笑,“只是还要同客人说清楚规矩。”

“哦?还有规矩?”刀客冷哼一声,却没发作,“你且道来!”

虎娘自身后多宝格上取下个锦盒,打开,内里躺着个金瓶:“这便是朝露。”

刀客倾身欲瞧,没等他看仔细,人已眼疾手快地合上了盖,柔声补充:“客人既能找到奴这儿,想来对朝露已略有所知?”

斗笠遮了半张脸,刀客从进门到现在都没叫人看清过面目。听到这一句稍作沉默,抬手去了遮掩,露出张俊俏面孔。可惜的是眼上蒙了条黑纱。不过因着先前有个看的动作,可知不是瞎子,应是眼上有疾。

“某曾听闻虎娘有药,名曰朝露,服之,可见黄泉故人。”刀客沉声道出来意。

“不错。”虎娘点头,“奴也从不与客人说假话。此药作用非凡,却也存了坏处,用过的人无不痴癫,无药可救。客人确定要用?”

刀客笑得轻蔑:“你也不用哄我。此药成瘾,服用七次上才致痴癫。某只用这一次,能有什么大碍!”

虎娘亦娇笑着应了,只在心内嘲讽:每个用药之人都是如此自负,到头来还不是全疯了!想着又转了话头:“客人自是不同凡响,只奴这药,方子已经失传......”

“哈哈哈,某纵横西北绿林多年,最不少的就是金银。价,随你来开!”说着把横刀往前一递,“这就当做定金。”

先前着实没有留意,见刀被推了过来,虎娘也好奇地拿起查看。乌木的刀鞘与刀柄虽然少见,却并不稀奇。她瞥了刀客一眼,看他气定神闲地端起茶盏,心中稍定,缓缓抽刀出鞘,讶然惊呼:“金刀!”

金质刀身长两尺有余,抽出来光华璀璨。刀柄向下按照七星方位镶嵌了七色宝石,灯火晃过亦是灼灼生辉。此刀一出,虎娘的态度更加殷切,小心将之插回去,复又打开锦盒。

金瓶以软玉塞口,稍启便飘出一股甜香,十分腻人,教刀客不自觉地掩住口鼻。虎娘笑看他一眼,拿起玉匙从金瓶里挑出药膏——绿莹莹的一点儿,如同叶上朝露,被她顺势送进刀客的茶盏,入水即融,泛出的香气却陡然一变,只余清爽。

“请。”那双软乎乎的玉手也端起了自己的茶盏。

刀客略一踌躇,十分干脆地举杯一饮而尽。茶水清甜中微微泛苦,入腹片刻,他似嗅到了草木清香。略一抬眼,室内所有东西都带上了重影。觉出不对,他下意识地出手向对坐的虎娘,明明近在咫尺,却抓了个空。眼前事物开始旋转,他听到银铃般的笑声,柔媚哄着:“......你要见黄泉下的,哪位故人?”

脑海中生出浓重白雾,并不难受,反而叫人舒缓至极,恨不得就此沉沦下去。失去意识前,他下意识地回答了那个问题:“卿卿......”


吱吱呀呀的动静延伸到了地下暗室,先前的小二候了许久,颇有些不耐地抱怨:“你就不能少拿腔作势,弄那些有的没的。”

虎娘单手扛着刀客走了下来,随便把人往案上一丢,柔媚小意统统不见,开口十成十的泼妇:“老娘不弄那些,怎么给你筛出肥羊来?”

两人显然为此争执过多次,拌了会儿嘴就收了架势,开始忙正事。虎娘给刀客上绑,小二就去看她带下来的刀,挠头发问:“这人看着穷酸,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?”

虎娘绑好了人,顺手抢过刀来得意洋洋的抽出,金光晃得小二眼花,张口结舌:“发了!发了!”

一巴掌扇去他的癔症,虎娘冲着刀客抬了抬下巴:“做事!这人说自己纵横西北绿林,不会是没名号的,手里肯定有更好的东西。”

小二听到这儿眼都快变成元宝了,抹了把快要滴下来的口水,从怀中取出一个长长的檀木盒子。打开是两根半的线香,他取出那半根小心点了,不无可惜地冲虎娘道:“这买卖快不能做了。”

虎娘也跟着点头:“我那瓶子也只剩个底儿,等用完了咱就收手。之前弄来的东西,足够咱们到长安富贵的过完下半辈子。”

小二摸了摸没毛的下巴十分赞同:“在西北这几年实在是难捱,风沙太大,满眼荒芜,还是长安好。”

线香烧的很快,就放在被绑的刀客身边,青烟窜起,人已有了醒转的迹象。小二正要上前,猛地想起一事:“他要见谁?”

虎娘一脸鄙夷:“怕不是哪个相好?长得人模狗样,张嘴就要亲亲。”

“亲亲?”小二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,清了两下嗓子,再开口就成了女声——口技竟如此了得。

刀客似是在从极舒缓的状态中脱出,气势松懈,尚未察觉身上不对。眼前蒙着黑纱却好像还笼着一片白雾,模糊可见一道身影,他下意识地问:“你是何人?”

小二见香已起效,捏着嗓子长长一叹,哀怨回他:“是我呀......郎君......”

刀客沉默,好像是对什么产生了怀疑。片刻后开口追问:“你们就是用这种法子,谋得了先前那些人的财物?”

小二没反应过来,正要作答,被虎娘一把拉住。往后连撤了几步,才看清刀客已经挣开束缚,拿脚踢起横刀,招式凌厉的杀了过来。

“你是何人?”虎娘带人艰难躲过两招,厉声喝问。刀客并不作答,出招更快,几刀将人逼至角落。眼见无法逃脱,虎娘把护着的小二往刀口一送,自己趁机脱出身来。刀客无意伤人,收了刀势向下,反手去抓已经跃上楼梯的女人。

这一抓十分牢靠,虎娘被他拽住了右臂。眼见逃无可逃,她眸光一狠,猛然前蹿,一身皮肉骇人至极的脱落下来。刀客也被吓到,待想起甩开手上肉皮,只见一道纤细许多的身影已经到了暗室入口,正回头要记住他的模样。

虎娘此番失利,心头恨极,最后看了那刀客一眼方便以后寻仇。推门正要逃出暗室,好大一根闷棍迎面直敲下来,她避无可避的生受了,又沿着楼梯骨碌碌滚回了刀客脚下。

昏头昏脑中见门后跳出一个少年,手握杆长枪,兴高采烈地向刀客而去。路上被那滩皮肉吓到,踮脚绕过了,十分得意的行礼:“师父!我这一枪如何?”

卢凌风接过长枪示意薛环先把人捆上,自己蹲下来仔细看那堆皮肉。薛环手脚麻利,捆好了人也凑上前去,见他神情专注,十分无语:“师父,您看得清吗?”

看不清。这事儿说来可笑!卢凌风前几日帮着手下抓贼,不小心中了奸计,被那小贼同伙扬的药粉伤到了眼睛。还好费鸡师诊治及时,没落下伤残,不过近几日还是要注意避光,因此才有了眼上这条黑纱。

被小徒弟揭了短,卢凌风面上有些挂不住:“方才那一枪太偏,力道也太轻,回去接着练!”

薛环被打击到,闷声应了,拉着捆好的两人往暗室外走,听到身后师父补给他一句:“招式倒是标准。”

小孩儿瞬间又高兴起来,昂首挺胸到了门口,一拍脑袋,回头:“师父,苏先生那边也找到了新线索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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