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群星倒转,而爱永恒。

【卢苏】《嫁春风》

*原剧感情线不予保留,从人面桃花开始编排我cp,ooc都是我的。


0.谎语


“苏无名,今天公主,都跟你说了些什么?”

“说的都是朝堂上的事,一句也没有问起你。”


1.梦旧


从宠念寺出来,苏无名便病倒了。

空中庭院一役,公主中毒,太子受伤,李约一党余孽尚存。唯有百十位遭了人面花之祸的女郎不由他操心外,其余种种无不要尽心竭力。于是带着伤操持到两位皇室贵人陆续无恙,这才放心倒下。

费鸡师忙着看顾那些中毒女眷,抽空回来给他摸了把脉,留下个“旧伤未愈,神思郁结”的诊断,药都没开便匆匆离去。

喜君心思灵巧,拦住提剑就要追出去砍人的樱桃,唤薛环到医馆叫个坐堂大夫来出诊开药,并柔声劝慰:“费鸡师与我义兄交情匪浅,如此做派想是并无大碍。若真有所耽搁,莫说你,先是卢参军那一关他就过不去。”

樱桃自在宁州被父亲托付给了苏无名,蒙人照顾教导,视他如父兄。一时间关心则乱,待冷静下来,自觉收了剑,跟着喜君同去看顾。

洛阳留守谋逆,杨素别院存留的兵器也不翼而飞。苏无名和卢凌风谁也没信李约口中兵器不及花草的鬼话,一直派人追查着。

两人打宠念寺出来,便有小兵上前禀报有了线索。卢凌风当即上马,胡乱同人告了辞,便带着太子和公主的人马前往各处追缴。直到月上中天收兵回营,才从等他许久的薛环口中得到消息。当下也顾不得卸甲,拎着小徒直奔长史府。

其他医者诊治的结果与费鸡师一致,开了些安神静养的药物。两个女郎看顾到夜色降临,被喝了药的苏无名赶去休息,留下个小奴供他驱使。

卢凌风进来,看到的便是人一脸衰败病气的在够案上的茶盏,样子可怜又可笑。

范阳卢氏清贵,他又素来骄矜。跟着苏无名这段时间虽有收敛,到底还是那副公子脾气。见那随侍小奴窝在脚踏上睡得香甜,身上应是苏无名醒来后给披上的外衫,当下横眉竖目便要出口斥责,被苏无名食指抵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。

到底还是不顺气!他快步上前端起茶盏,触手生凉。终于憋不住脾气抬脚一踢。小奴惊醒,不及跪好趴着就要告饶,被他冷声支去换茶。却是给苏长史留了分薄面,没有发作起来。

苏无名倒回去,望着床帐嘟囔抱怨:“我口苦得厉害,冷的热的,好容易快解脱,你一来便只能再忍。”

进了府薛环便被卢凌风赶去休息,自己一身轻甲未去,携着风霜凌冽来看他。

结果先是憋了气,又被人呛了声,恼得他握着横刀的手紧了紧,终是败在那张病容上,没有开口顶回去。

沉默着解了兵刃丢在案上,瞥见一碗药汁未用尽,才想起询问:“病的如何?”

“旧伤加劳神,并无大碍。”苏无名边答边起身,被他扶住倚在床头,反问道,“所得如何?”

小奴捧了新茶进来,被卢凌风接过。不知所措之际抬眼,见长史大人正冲着一边努嘴,反应极快地拾了药碗退下,还机智的带上了门。

“应该还有乱党在逃。”卢凌风倒好茶晾在一旁,侧目向他,“劳神勿多思,好好休息。”

“服了药便睡到你进来前半刻,浑浑噩噩间梦到了恩师。”苏无名抬眸,其间光彩明灭满是追忆,“他音容如昨。着青衫,腰间系着师母亲手打的宫绦,尾端缀着李将军送的一双明珠,立在院中金桂下招手唤我。”

苏无名是狄公晚年所收之嫡传,学艺时年龄尚小,老人家不免多加关照,衣食住行无一不妥帖细致。少年本就崇敬恩师,得此关切濡慕更甚,关系处的竟似至亲。如今病中梦见旧时琐事,素日圆滑尽褪,灯下病容哀思难掩,惹得卢凌风心口一窒,不知如何开解。

抬手摸了摸茶盏仍是微烫,索性端起来吹了吹递过去:“想是狄公见你不爱重自身,方才入梦嘱托。老人家仙去已久,却还要惦记你这顽徒。收心收思,莫让他再烦忧才是。”

苏无名饮了半盏冲下口中酸苦,被他言辞逗得一笑,方才注意到那一身甲胄,忙催着人去休息。

两人一路走来虽未明言,却早已互相引为知己,彼此更是相知甚笃。

卢凌风见他情绪缓和,也不多留,回屋换了衣服,还是放心不下。折返回去一看,苏无名果然遣了小奴去休息,自己披衣坐在床边,借着烛火正翻看着卷宗。

听到动静抬眼,先是一惊,随即无奈一笑:“睡太久实在睡不着了。”这是解释。

卢凌风手一伸,人便老实的把卷宗递了过来,自己乖乖缩回床上。夜已深,远远响起更声。他索性也不走了,拿着卷宗坐到边榻上,一眼瞪住苏无名的欲语还休。

“今晚我就歇在这儿。你若睡了我也能睡,不然就互相熬着。”

长史腹诽两句,也不敢再做声,闭了眼胡思乱想片刻,实在耐不住想要讨饶。一睁眼,却见参军伏在案上,已然是睡熟了。

他起身捡了榻上薄衾给人盖上,见烛火离人不远,便俯身想要吹灭。这一凑,便贴的过近了——暖黄烛光晕在那张玉面上,愈发衬出卢郎俊美,一时间晃得他怔住,不自觉想起先前梦境。

他一向聪颖,又素有急智。恩师临终前曾多次嘱托:情势不明前,万勿涉政局过深。多为大唐子民做些实事,不要沉湎于争权夺利。

于是从名亦从师命,泯然多年。直至公主香奁失窃,欲加迁怒于众,这才临危受命,显露人前。

后被一纸诏令调入长安。

红茶案虽诛罪魁,却叫他窥见了其后不能言说的祸首,极力周旋才自多方权力角逐的斗场中脱出身来。

未曾想兜兜转转,还是搅进了腥风血雨中来。

这一场病虽借口旧伤,实则是困于忧思。梦中也不止恩师音容,更多的,却是卢凌风。

梦里他先是握着一只柑橘,缓步行在南州的梅雨中,前方有人长身玉立,撑伞背对着他。莫名心慌让他不自觉攥紧了双手,只感到淋漓黏腻。垂眸一看,满手血腥,卢凌风不知何时倒在他怀里,颈上涌着血。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逐渐泛出青白,几次蠕动薄唇,却又什么都没说,眸中带着极度自厌望向他,不肯瞑目的没了呼吸。

随即画面一转又成了长安县廨,他伏在池塘中屏息等着验证猜测,略有所感的睁眼——盈盈水草中躺着卢凌风,面目如妖,忽的睁开眼看他,笑的近似凄苦。池水瞬间涌动成血红,将他溺毙其中。

接着恩师唤醒他,宫绦上明珠晃荡,圆润洁白如天上玉盘缩至盈寸,悬于腰间与其周身正气交相辉映,含笑嘱托“......若有那日,你可代师收徒”。

最后公主用那双越看越像的眼哀哀望着他,唤“稷儿......”,如怨如慕,裹挟着莫大恐惧向他压下,迫得他惊醒过来。用了半刻压下情绪翻涌,口干舌燥的去够那盏冷茶。

待到卢凌风问,便能滴水不漏的避重扬轻。

此刻灯下看卢郎,想他一知半解,却全无自觉地深陷泥沼。不自觉叹息出声,再凑近些吹灭了烛火。

全然没注意到,那玉面郎君的耳垂已红得似要滴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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